我越来越觉得,学中文的女子,非丰腴的女子不可。
纵观整个中国历史,有安宁也有动荡。在国家风雨飘摇时,有多少次不是柔弱女子的双肩托起整个民族的存亡。
想起投水的西施,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拯救了越国。纵然心怀范蠡的一腔情爱,又有谁能明白她的难过?西施的遗憾是千古情仇系于一女子的无奈,让人伤怀。
想起昭君王蔷,朝堂上那千年一眼便惹了汉元帝的情肠,让他心生悔意。可最终,还是只能送至灞桥,折一柳亲手交给她。这中原的柳,这帝王的留,从此在昭君的梦里,生根、长青。“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边塞一出,汉宫成秋。
想起了悲苦的貂禅,一缕青烟随白云归去,不知道那缥缈的白云深处,是否还有她对司徒最后的报答。她爱过吗?谁?王允?董卓?吕布?还是别的,史料上没有记载的某个俊杰呢?闭月的貂禅永远地离开了这纷乱的尘世,我宁愿相信她是驾鹤云游而不知所终,相信她是随俊杰栖息山野、笑傲江湖。只可惜俯仰之间,一切已为陈迹矣……
如此的史料历历在目,如此的文学艺术,点点穿心。不是丰腴的女子,怎能忍受其中的痛苦别离?不是丰腴的女子,怎能化解其中的恩怨?不是丰腴的女子,怎能承担其中的悲苦?丰腴的女子,融化了相思二字。
有人说,中文的内涵是悲情,是苦楚,是寂寞,是孤独,是凄凉,是无助。不信,你去看那望夫成石的《君子于役》,去读那始乱终弃的蘼芜花开,去想那打起黄莺的梦觉怨女,去感知那“悔教夫婿觅封侯”的闺中思妇。那时候,你还敢说中文会给每一个正说着它、写着它、看着它、想着它的人以温暖、和煦、爱慕吗?
我不是特别喜欢诗歌,尤其是现代诗歌。但是我喜欢郑愁予的《错误》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你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喜欢卞之琳的《断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喜欢席慕蓉《莲的心事》—— “无缘的你啊,不是来得太早就是太迟”……
天天沉醉其间,天天闻听此道,蓦然回首,我的中文早已浸入我的并不瘦弱的骨子里。行走在青石连片的千年古镇,不知道是我爱了中文,还是中文爱了我。
我消融在这一个个方块字的迷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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