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堍读书二百一十九珍贵的画展——写在王德贵《乡念》主题油画展闭幕之际

怏怏菜 · 发表于 2023-5-12 17:14:08

珍贵的画展

——写在王德贵《乡念》主题油画展闭幕之际

　　5月10日早上路过休闲广场，看到一副一副的画作堆成一摞一摞——王德贵《乡念》主题油画展在展览四天之后，正在撤展，心里涌起一丝丝的怅然若失。我抓住最后的时机，依依不舍地盯着靠在最外面的画，发现还有好几个人都在利用这最后的机会欣赏画。

　　我不懂画，平时很少主动寻找画作看，也少有机会在露天随意轻松的场合看画展。这几天我多次在画作前流连。每每在看画展时，也注意到，来看画展的，也多是如我之辈的非专业人士(当然，我也不认识几个专业人)，我们徜徉在画作前，流连忘返。

　　在手机随拍的如今，王德贵先生的画作显得尤其珍贵。
　　珍贵之一在于这种精神。就像市作协原主席陈川为谭建兰小说《瓦屋村》作的序言里赞扬谭建兰的一段话：“作为企业家，每天会有多少棘手的现实问题需要处理，但她居然忙里偷闲更换脑筋营造虚构的小说世界，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姑且不论作品的质地如何，单是这份文学情怀就让人感慨和感动。”这次画展展出作品大概在一百幅以上，这需要多少画布，需要多少颜料，要投入多大的财力?这么多副画，画的是不同的地方——有好多的画作能看出来是在中益在桥头画的，跑这么多地方画画，要投入多大的精力?要投入多少的时间?没有真爱，没有执著的精神，是画不下来的。

　　珍贵之二就在于画作让我们发现了日常生活的美。我无法判断这些画作水平的高低，但是觉得很好看，很耐看。这使我想起大学毕业在家呆的那无所事事的半年里，反复看朋友借给我的一本外国油画册，那些只简单标明绘画地点和画中物本身(比如小溪)没有诗意名称(有诗意标题的很多是中国画)的山水画，我盯着这些画发呆，沉浸在用绘画语言营造的美中，度过了许多烦闷无聊的时光。王德贵先生的这些画或许没有相片那样真切，但是色彩或靓丽或灰暗，画境或辽阔或局促，尤其是那在现实中我们看来很丑的破败的小木屋，在画中显得意味深长，营造了一种我们看照片甚至到现场也无法体会的意境，让画中的物景——这些都是我们身边的日常——获得了新生。

　　珍贵之三在个人画展的意义。对普罗大众而言，很少有机会看到个展。举办个展，对于辛劳作画的作者本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鼓励，虽然王德贵先生这样的大咖不需要虚名的鼓励。筹办这样的个展，对画家本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对以前的绘画做一个梳理回望，或许会找到自己的风格，或许会找到书画的缺陷，很显然，这也是一次总结提升的过程。举办个展，还在于营造了一种尊重艺术创作的氛围，鼓励孤身创作者坚守初心，让孤身创作者(不仅仅是美术创作者)找到同伴。欣赏个展，对于观众来说，就一个主题来欣赏一个画家的众多作品，或许就像读者读一个人的作品集——对美术我不敢多言，但是对于文学作品，我是可以说几句的。在一个作家的作品集中，我们可以欣赏到作家的不同侧面，可以寻找到这个人的用语习惯，可以发现他的软肋，如果有幸读到这个作家的全集，那作家几乎就裸呈在你面前。对于画家，想来同理。

　　珍贵之四在于露天画展的美育功能。我们每一个人，据说95%都差不多，爱好也差不多。只是受家庭条件、学业计划或生存压力等诸多机遇的影响，或发展了或泯灭了不同的爱好，形成了“术业有专攻”的现状。但是一旦时机成熟，即使是人已经成熟定型，也会重燃潜藏内心深处的初心，就像《月亮与六便士》的主角思特里克兰德一样，在四十岁的时候舍弃了一切——收入颇丰的职业、年轻貌美的妻子、一双可爱的儿女，从伦敦来到巴黎，决绝地追求自己从小就有但被父亲扼杀的画画爱好。这使我想起乔叶长篇小说《宝水》里的一个女人，宝水村支部书记大英的儿媳妇白雪梅。在来村里搞志愿服务的两个美术专业大学生的带动下，她背起画夹到野外写生。农民画画，在宝水村——可能无论在哪一个村——是一道另类的风景。对于如白雪梅、思特里克兰德一样的观众，能起到重燃爱好的作用，那也是意外之喜。对于上学路过的小学生而言，此次画展或许会埋下绘画或欣赏画的种子，就如县作协邀请诗人唐力在民族中学讲演诗歌埋下了写诗和欣赏诗的种子一样。当然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不是需要这样的时机来激发、来点燃，更多的是需要这种美育欣赏的机遇，来抚慰疲乏的内心。我们一般的民众，如果不到解放碑美术馆去看画展的话，大多只能在一年一度的春节书画展上可以一饱眼福。这次在五月举办的画展，对于我们来说，是额外的加餐。同在休闲广场展出的，还有《洪丕谟师生书画展》，更让喜欢书画的人有了狂欢的感觉。在露天大众的场合举办画展，也在于一种尊重，尊重大众的小众爱好——文艺服务大众不仅仅只有广场舞，这种尊重小众爱好的行为，正是现代文明社会的一种象征。
　　上河街的美术馆，只有那么几幅画，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