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桃源龙门溪

怏怏菜

世外桃源龙门溪

罗涌(土家族)

　　在金竹乡上升村，有一道小河，绿水常流不断。两岸有九道山梁落入小河，如九龙戏水。其中两条龙头正好相对，状如石门，当地居民便将这条河称为龙门溪。小河流出约3公里，汇入七眼泉大河谷。
　　10月21日，我们专程探访了龙门溪。站在龙门外，溪流之上两道绝壁雄峙，如一扇开启的大门。我们沿着溪边的机耕道走进石门，顿时隐天蔽日，冷风嗖嗖，如在狭窄的石缝中穿行。石门上方，露出两个龙头。据当地人说，这是两条公母龙，盘踞于此，是九龙戏水中最为神奇独特的自然景观。就是这两条巨龙，构成了这道壮观的龙门。
　　走过大约30米的龙门口，里面则豁然开朗，如世外桃源一般。溪流被两岸植物遮掩，只听见潺潺的水声。站在河边，四周仰望，如在天坑，一块大约400亩的冲积平地仿佛就在这盆中。其入口处最低,小溪两边，有一垄一垄的庄稼地，分布着十余间青瓦木房。野草丛中，摆放着养蜂人的蜂桶，小蜜蜂在野花上不停翻飞。小溪右边的斜坡上，有一棵树干高大、枝叶茂密的酸枣树，显得特别突出，格外醒目。走进一看，树身两人合抱，树高约30米，属于挂牌保护的名贵植物。我们在地上捡起掉落的酸枣，牛奶子般大小，剥皮品尝，有葡萄的甜味，但又有熟透柿子的囊肉茎，酸味独特，却吃不出大红枣的味道。
　　在农户谭文发家中，这位84岁高龄老人，饶有兴致的给我们摆起了龙门溪的故事。他奶奶对他说——
　　原来此地谭氏居民的祖先由湖广填川而来，虽然贫穷，但却乐善好施，颇得人缘。他去世后，一位阴阳先生有意成全，便为其选定一块吉地，叮嘱他的儿女说，明日抬棺上山，如现“铁帽子”将军过路、“鲤鱼上树”和三声“天炮”，即为良辰吉时，定当下葬。谭家后人本就愚钝而不解其意，只好照办。第二天将父亲棺材抬到墓地，等至午时，忽然天空阴云密布，响起三声雷鸣，如开山大炮轰过，接着下起大雨。由于下雨，山洪暴发，正在溪边打鱼的农夫只好收网，将一条大鲤鱼挂于树上，坐在那里休息。接着，看见一位行色匆匆的路人，见大雨如注，便将买来背上的铁锅倒扣于头顶上。这时，阴阳先生手一挥，将棺木下葬。阴阳先生事毕后说：“没想到谭老汉属于有福之人，如此机缘巧合，三象具备，真乃神灵相助，三代内你们谭家定会发家发财。但请你们切记，学谭老汉多行善举，可保基业不败。”此后，阴阳先生双目失明，谭家儿媳妇违背诺言，让阴阳先生白日昼夜、年年如此舂碓磅米，先生苦不堪言。
　　此后，谭家果然开始发迹，成为当地大户人家。但谭家后人暴富后，开始骄横霸道，为富不仁，臭名昭著。三代后，一位游方道士路经此地，闻听谭家种种劣行，便设计整垮谭家。一日，他装扮成八字先生，来到龙门溪，传出话来，说谭家这么多年，为啥只发家发财，却不出官?原因是对面山上有樽公鸡石，半夜打鸣，抢了谭家风头，山上有五处龙脉，谭家没占到一处。半夜石鸣，彭水、丰都、湖北的人闻讯，也远道而来观看。谭家后人听说后，当即上山，打掉石公鸡的头，又在黄堡、冷坪、塘垭口、漕口、李家坪修建五座寺庙，占住龙脉。此番折腾后，谭家果然败了下去。原来谭家自己修建庙宇压住了龙脉，敲掉的公鸡，正是保佑谭家的上好风水。游方道士便是阴阳先生的徒弟，等谭家人修寺庙时，师傅双眼复明，师徒二人迅疾逃走。
　　谭文发老人为了证明故事的真实性，带着我们钻进树林，找到鸡公石。他将石头上的杂草青苔清除，露出一块大石头，很像公鸡身子。老人介绍说，公鸡身上还现有“双龙进洞”景观。我们凑近一看，见大石中间有一条红蓝相间的地质层带，颜色与其他石头不同，宽度两寸，长约五米，汇入一个小洞里。
　　老人兴致极高，说他年轻时还唱过《望郞歌》《送郎歌》《十绣歌》。可惜的是《十绣歌》他只唱了几句，无奈年事已高，记不住词。他说这些山歌其实就是干活时，无聊寻开心提神而唱的。这次没唱好，让孙子好好记下，再送给我们。临走时他说还会打物谜，说完便噼噼啪啪吐出一串：“生在虚空草间茅菴，手拿银珠二颗，打上金銮宝殿，文王不乐，武王不安。四路巡兵查看，围倒杀人，火龙太子上身，硬是痛入心肝。”我们开始没听懂，经老人解释，原来这物谜就是捅马蜂窝被蛰的情景。虽然有点生硬，不成其为谜语，细思却也形象生动，让人忍俊不禁。
　　如今的龙门溪所在的上升村，随着七曜山国家地质公园开发的推进，尤其是精准扶贫战略的实施，发展烤烟110亩，养殖中蜂700余群，实现收入370万元。龙门溪人在这世外桃源里的生活，将会发生巨变。
　　(2017年9月作于石柱,发表于2017年12月《石柱人文》杂志第4期)
　　(作者罗涌，男，作家，重庆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GCP

金竹这么神奇，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