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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25 09:2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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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维熙小说中的画家与画
从维熙小说中有许多艺术家形象,其中画家的形象居多,当然,画就成为了必不可少的道具。
《假面》(《鼻子备忘录》)的主角是画家鲁笛。小说中,鲁笛画了三幅画。一幅是在报社做美编时给一篇通讯的插图,老羊倌用奶瓶给小羊羔灌汤药。这幅让年轻的美术编辑鲁笛受到来自报社内外质疑的画,却成为鲁笛和刘茵茵联系的密码,刘茵茵找到鲁笛家中寻求帮助:“我想能画出这样插图的人,对世界万物一定揣有一颗博大爱心。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对我这个残疾人,伸出援助之手。”第二幅是在文革时的宣传画,毛主席露出右边耳朵的侧面像(注意:右边耳朵),鲁笛因此从造反派的宣传部长变为被批判的对象。第三幅画,鲁笛这时已是一个三流画家,他画的是一幅新潮画《鼻子》。这幅画是从维熙批评所谓的先锋主义新潮画派的靶子,也是这个鼻子故事展开的引子。
《泥泞》主角高水,是一个从艺术专业的大学生成长为的艺术院校党委委员、团委书记。在小说中,他有两幅画。一幅是怀念石凤妮的《墨荷》,被别有用心的党委书记梁满说成是高水孤芳自赏的大毒草。一幅是高水来到劳改农场第一天早晨画的《农场的黎明》,没有太阳的画,差点成为被农场保卫科科长雷光批斗高水的靶子。
《亡命天涯》的主角索泓一,原是文工团的美工,在监狱和劳改农场里受管教科科长的照顾,书写标语和画宣传画。在《风泪眼》里,他把社会主义的猪画瘦了,遭到批判;他被政委杨绪请到家里给木箱子画画,成为正直的郑科长和杨政委斗智斗勇的由头;他借以出逃的契机,也是到农村为普选画宣传画。在《阴阳界》里,为了生存,索泓一不得不为队长胡栓父亲的冥婚画棺材、搭灵棚等。
《断桥》,是“我”向画家朋友老黎求助,帮忙给“我”的小说配插图,为了早一点儿从繁忙的老黎拿到插图,“我”向老黎讲述小说的故事而展开的。小说最后,老黎画的那幅钢盔盛载着的鲜花的水粉画,是这部小说的点题之作。
《北国草》里诸葛井瑞的画,十分重要。这些画不仅是诸葛井瑞这个人物才艺的展示——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技之长或有别其他人的本领,丰富了这个人物的内涵,更是这部小说情节推动的道具。小说有四次提到他的画。第一次是诸葛井瑞画的北大荒荒原和劳作之后坐在夕阳里的卢华和俞秋兰。通过这幅画,从维熙不仅让读者换一个角度欣赏到北大荒的原始美、自然美,同时也巧妙地引出了俞秋兰爱卢华的情节。第二次提到他的画,还是这幅。这幅画成为支部书记迟大冰报复俞秋兰、射向队长卢华的一枝利箭。第三次提到他的画,是展示了北大荒辛劳的四幅图画,借此过渡了几个月的时光。第四次,是故事结尾,身陷囹圄的“我”(采访者)在北京看画展,看到了诸葛井瑞的一幅画。通过这幅画,对两三年后的故事发展作了一个简短的猜测。
《献给医生的玫瑰花》的主角是医生杨羽,杨羽不仅救死扶伤,还有辨别真理的革命良心。但是这个故事的起因,却是两个艺术家为了避免参加“批邓”而假装打架斗殴互相伤害,画家肖枫伤了眼睛,歌剧演员伤了喉咙。杨羽用革命的良心保护了他们,避免成为政委乔玉春的打击对象。
《第十个弹孔》也运用了绘画这个道具。小时候天真可爱的鲁小帆画了一幅《多孔的老枫树》,有十个孔的老枫树,他对爸爸——身上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遗留九个弹眼的市公安局局长鲁泓——说:“老枫树上有十个洞孔,你身上再加上一个洞眼,就和老枫树身上一般多,划等号了!”文革期中,在舅妈陆霞的运作下,鲁小帆成为一流大学的“大学生”,四处做演讲控诉“走资派”的罪恶,并画《儿童团活捉还乡团》发表在报纸上攻击“走资派”的老革命,最终成为执行“四人帮”命令炸毁桥梁并致一名道班工人死亡。一语成谶,第十个弹孔,是专政机关枪毙罪犯鲁小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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